《认真的重要性》 触及经典 拆解经典

# 《认真的重要性》 触及经典 拆解经典《认真的重要性》是王尔德最杰出的喜剧作品之一，它以巧妙的方式对英国维多利亚时代的上流社会进行讽刺，语言精妙幽默，使得剧作在一个多世纪里被不断改编上演。最近，由“新现场”引进、录制于英国国家剧院的全新复排版《认真的重要性》正在全国放映。其展现出的魅力令人思考：如何让凝结时代缩影的经典文本与当下产生连接？这版《认真的重要性》的导演马克斯·韦伯斯特是中国戏剧观众的熟面孔，目前正在国内放映的大卫·田纳特主演的《麦克白》影像版，以及同样曾引进过影像版的《少年派的奇幻漂流》（舞台剧版正在中国巡演），皆出自他手。从韦伯斯特的导演作品中不难发现他独特的想象力与创造性，以及他对经典文本进行现代性拆解的独到眼光。在他眼中，戏剧是“一个以不同于眼前的方式想象世界的地方”。在他看来，《认真的重要性》已经成为许多剧院保留剧目中的经典之作，以至于我们忽视了它的大胆之处；而王尔德文本中的颠覆性、冒险性，恰恰是最能与现代文化产生共鸣的东西。《认真的重要性》堪称风俗喜剧的极致之作，故事里的杰克和阿尔吉侬一个表面看似正经，另一个则玩世不恭，实际上他们皆用不同的身份游走于伦敦社交圈与乡下生活之间。他们分别追求格温多林和塞西莉两个姑娘，却因为同时用了“厄内斯特”（Ernest谐音Earnest，意为“认真”）这一虚构的姓名和身份，眼看就要搞砸婚事……两人如同双生子一样的真假身份带来误会与巧合，最终假戏真做皆大欢喜。这部作品在继承莎士比亚喜剧衣钵的基础上，充满王尔德个人的妙语连珠。同时，《认真的重要性》中还颇有对社会变迁的观察：19世纪的英国，工业革命兴起，社会财富增加，阶层发生变化，金钱不再是贵族标榜地位的有效手段。于是，他们更为强调严格和形式化的礼仪——从日常生活中的动作姿态到社交场的朋友结交——来维护阶层身份。《认真的重要性》的诞生正是建立在这一背景之上，王尔德对当时虚伪矫饰的上流社会的讽刺，今天看来依然犀利。而导演韦伯斯特敏锐地捕捉到这种讽刺中与当代文化相连的部分：“如果我们把礼仪规则延展到身份规则，那么王尔德其实是在说，这些规则全都是荒谬而武断的。每个人都应该有发掘真实自我的自由，我们不应被标签所限制。”于是韦伯斯特的改编将原文本中“双重身份”的设置进一步拆解，在身份的假冒叠加了一层对传统男性气质的伪装与表演。两对男女传统的浪漫关系也被打散，韦伯斯特选择使用许多肢体动作来呈现四个人的关系，产生一种天真俏皮又轻盈的流动感。王尔德语言的精妙绝伦已毋庸置疑，但在过往的排演版本中，《认真的重要性》有时会显得过于依赖文本。韦伯斯特选择把该剧变成一种全方位的喜剧体验。他认为《认真的重要性》也是一部关于时尚的戏剧：“它暗示我们所穿的衣服、所摆出的姿态绝不只是外在的表象，它们非常重要。”因此，除了语言，韦伯斯特选择同时从肢体、灯光、配乐等多个角度刺激观众的感官，完成表达。该版色彩浓烈、造型浮夸的布景与服装是绝对的点睛之笔，这些皆得益于曾因舞台剧版《战马》而蜚声国际的设计师蕾·史密斯的巧思。她对这版《认真的重要性》的设计仍以传统的19世纪风格做参考，但不同于气势恢宏的纯正维多利亚式服化道，她带我们回到19世纪的华丽客厅里，角色的法式软帽、高顶礼帽、维多利亚风大裙摆以明黄色、亮橙色、粉红色大胆呈现，夺人眼球，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带来飘浮的梦幻与微妙的叛逆。正如蕾·史密斯所说，这种高度装饰化的人造感与浮夸美感，是王尔德戏剧乃至世界观的重要部分。在崇尚保守风尚、等级森严的维多利亚时代，这部《认真的重要性》像一阵新风。在文本写就后的130年时间里，它的价值被研究者一再挖掘。从这个角度看，韦伯斯特导演的这个版本并不能说是对王尔德的彻底颠覆，而是身处当代社会的创作者再次触及了文本的核心。它让我们看到经典文本改编的新可能，即在忠实于原著的基础上仍然能与现代文化融合，带来如此欢快的笑声，产生穿越时间的共鸣。